借款人投诉凡普金科“钱站”暴力催收 收取“砍头息”存疑

有多位借款人表示接到不明身份催收人的辱骂信息，而相关电话地址显示为“湖南常德”

文 | 《投资时报》记者 田文会

如果天使后面藏着魔鬼，那你是否还期盼与她拥抱？

当网贷在中国风起云涌之时，是否还有人记得监管层数年前发出路条的初衷？没错，扶持实体经济和小微经济。然而，校园贷、现金贷等貌似创新的产品如狂风骤雨般掠过之后，在网贷公司灿烂靓丽财务报表的背面，无论是部分逾期借款人的梦魇，还是不断被曝光的一些催债人游走于法律边界的激越手段，都让整个市场陷入反思：我们究竟需要怎样的金融创新？

事实上，愈来愈多的负面事件正在危及这个新兴行业的生存底线。

《投资时报》记者近日接到某借款人对网贷平台“钱站”的投诉，称有催收人给他发送辱骂其女性亲属信息，并将他与一女性裸照PS在一起，内容不堪入目，令人震惊。

该借款人表示，钱站是凡普金科旗下平台。据凡普金科网站介绍，“钱站”是凡普金科旗下消费借款服务APP。查询钱站APP，显示的开发商为“凡普金科企业发展（上海）有限公司”。《投资时报》记者就此以借款人朋友身份联系其提供的催收人手机号，机号显示为“联通常德”。记者询问对方是否为钱站工作人员时，接听电话男子未正面回应，并称该手机有30多人同时使用。就在记者表示要将短信内容提交警方后，该男子破口辱骂。记者再次询问其是钱站人员还是外包催收时，该男子则反问“钱站是干吗的？”。

《投资时报》记者就上述借款人遭催收辱骂和PS图片之事联系钱站客服。客服人员称，如果是钱站人员，电话应该是北京的号码，如果是私人电话和其他号码，则无法核实。该客服表示此事应由贷后部门负责，可以通过提供签约手机号将投诉材料发送给客服，也可以通过微信公号“钱站爱钱进”上传。“如果觉得我们违法了，也可以走司法程序。”他说。

工商信息显示，爱钱进网站所载爱钱进（北京）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全资股东为凡普金科企业发展（上海）有限公司。

据凡普金科网站介绍，凡普金科集团是一家金融科技公司，凡普金科拥有爱钱进、钱站、凡普信、凡普快车、任买、会牛等品牌，涉及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消费借款服务、金融服务信息提供、消费分期、融资租赁、机器人(300024,股吧)投顾等业务。

这只是一宗个例吗？记者了解到，已有多个借款人都声称收到钱站催收发送的辱骂信息，并展示了手机截屏。另有借款人投诉凡普金科平台存在“砍头息”和高利行为。

投诉遭辱骂

上述借款人之一自称其在钱站借款后产生逾期，但在此前已经还了数期。逾期后，该人士接到催收人电话，后者“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双方由此发生激烈口角冲突。之后催收人即向借款人发来一张其与不相识女性的裸体PS图片，并附上辱骂借款人女性亲属的话语。

《投资时报》记者随即拨打PS图片短信附注的来信号码，该号码尾号为“0693”，显示为“湖南常德联通”。以声音分辨接听者应是一青年男子。记者询问对方是否为钱站员工时，该男子未正面回应。随即记者以借款人朋友身份查询该借款人所述是否真实，该男子声称“要核实下”，并表示上述手机号每天有30多人使用。当记者表示可能要将上述手机号提交警方处理时，该男子称，“警察处理可以，随时可以找我，这个电话就是我的电话，也是我的名字。随时处理可以，处理什么呢？”该男子并不承认有辱骂借款人的行为，但随即用不堪入耳的语言对记者进行了攻击。同时宣称“你抓紧时间录音。”当记者再次确认该男子是钱站员工还是外包催收人员，他反问“钱站是干吗的？”。

上述借款人同时向记者提供了与另外一个自称是钱站员工的微信沟通截屏，内容是催借款人还款。对方还建议借款人尝试向其他平台借款，并提供了数十家其他借款平台名单。

上述借款人所在一个反映“钱站”相关问题的群里，有多位借款人均称收到钱站催收所发涉及辱骂借款人女性亲属并索讨欠款的信息。不过借款人表示，如果对方信息未标明，他们一般无法确认究竟是钱站工作人员还是外包催收人员。

从借款人提供的信息截屏信息看，有的标明外催公司讨要钱站欠款，有的则未标明身份，还有的声称“钱站风控部门给你列为高风险客户“，内容一般是以借款人身份准备发给借款人亲朋好友的短信，格式亦大致相同，均由借款人先自报家门，找亲朋好友借钱还债，之后是侮辱借款人家中女性亲属的内容。很多信息在威胁限时还款后，均表示将群发给借款人亲朋好友或者是通讯录中所有联系人。

还有一个借款人提供的短信，显示的来信号码为北京手机号，内容包括催收双方约见面地点，其中有“北京朝阳区朝阳门街道银行河2座18层一整层都是我们的，到了去前台说，谁不来敢不敢发誓死全家”的字样，以及“哦，对了，已经死了一个了，我加不了你微信啊”的字样。

查询凡普金科网站，显示的联系地址为“北京市东城区朝阳门银河SOHO D2座17-18层”。而钱站网站显示的联系地址为“北京市东城区朝阳门银河SOHO D2座 16-17层”。

《投资时报》记者就此询问钱站客服。客服表示，如果是钱站贷后人员，一般使用010和021开头的固定电话。对于北京手机号，钱站客服称催收人员具体催收方式方法并没有报备。

投诉“砍头息”和高利

除上述投诉催收辱骂外，还有借款人投诉凡普金科平台收取“砍头息”和高利。

借款人提供的一份2017年11月与凡普金科企业发展（上海）有限公司、凡普金科集团有限公司、爱钱进（北京）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签署的四方《信息咨询及管理服务协议》显示，借款本金16200元，还款方式每月等额本息，共12期（一月一期），借款人需支付服务费，其中首期服务费1200元，后续各期服务费每期360.51元。服务费归属如下：钱站（凡普金科企业发展公司）提供技术支持、信息咨询服务，收取服务费972元，凡普金科集团负责初审评估，提供还款管理和贷后管理等信息技术服务，收取服务总额扣减另两家公司份额所剩部分，爱钱进负责资信评估，撮合借款人与出借人达成交易，收取服务费194.4元。协议所附还款分期表显示，本息加分期服务费，总计还款额为21473.35元。加上首期服务费，共计还款22673.35元。以此计算，年综合费率39.96%，超过法律规定的36%的有效线。不过该协议上凡普金科三方均未签章。

在签署上述协议当天，该借款人还与出借人、凡普金科集团有限公司、爱钱进（北京）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签署四方《借款协议》。协议显示，该借款交易为多个出借人与借款人自动匹配，出借总额为16200元，借款年利率为10.3%。逾期后凡普金科集团催收工作包括但不限于电话通知、上门通知、发律师函、委托催收技术机构催收、对借款人提起诉讼等。

钱站客服表示，一般借贷人申请多少金额，就放款多少金额，但趸交服务费在借款成功后会一次性扣除，而趸交服务费按借款金额的4%-14%区间收取。以此计算，月综合费用1.45%起，其中包括利率和服务费。如果借款人逾期时间较长，则会有第三方催收。

《投资时报》记者询问上述费用收取是否与政策明令禁止收取“砍头息”冲突。钱站客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表示“在国家法定保护范围内”。